“鹿炎，你想让阿煜活下来，是吗。”伽利尊王帝的声音带着游戏的愉悦，“这很容易，只要你杀了九色鹿，我就放了这个小孩子。”</br></br> “你看这个孩子长得多可爱，身上香喷喷的，如果是我，一定不忍心他死。”伽利尊王帝长长的叹了口气，“可惜，他跟九色鹿只能活一个。”</br></br> 一把匕首出现在阿炎的脚边：“你想他们两个谁活下来？我们就玩这个游戏好不好？九色鹿跟你的儿子，你杀一个，我放一个。”</br></br> 伽利尊王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，声音回荡在地狱：“动手吧。”</br></br> 他已经准备好看清九色鹿的神情了。</br></br> 被视若儿子的人捅上几刀，这样的疼痛才叫做剧烈。</br></br> 谁会不爱自己亲生的孩子呢？</br></br> 阿炎双拳握住青筋，极其痛苦抿着唇。</br></br> 他无法选择。</br></br> 白蝶将小灵鹿送到阿炎的手边，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孩子。</br></br> 小灵鹿不哭不闹：“爹爹……”</br></br> 阿炎于万般苦涩中笑出来，好甜的声音，一声爹爹让他的心都化了。</br></br> 他伸手抱住自己的孩子，亲亲他胖嘟嘟的小脸蛋。</br></br> 他好爱这个孩子，他跟映之在一起几世，也只有阿煜一个儿子。</br></br> 阿炎抱紧阿煜，他该有多狠心，才能亲手杀掉自己养大的儿子？</br></br> 阿煜这样乖巧可爱，眉眼间还有几分像他深爱的映之。</br></br> 阿炎珍惜的抚着他的儿子，这是映之留给他的宝贝。</br></br> 他从没对儿子说过爱他这种rou麻的话，可他真的很爱，很爱，也很珍惜这个孩子。</br></br> 伽利尊王帝心中已经了然，阿炎这般模样，已然做出了选择。</br></br> 虎毒尚不食子，没有人忍心杀掉自己的孩子。</br></br> 伽利尊王帝的声音从空中幽幽传来：“既然决定了，就动手吧。”</br></br> “拿起地上的匕首，杀了九色鹿。”</br></br> “九色鹿现在灵光散尽，他不是你的对手。杀了他，我立刻放了你跟你的儿子。”</br></br> “杀了他。”</br></br> 阿炎眼眸里沉下狠厉的神色，弯腰捡起脚边的匕首，抬眸看向鹿鸣。</br></br> 第114章 浮生事，苦海舟</br></br> 鹿鸣对上阿炎的双眸。</br></br> 他只从阿炎眼中看到痛苦和煎熬。</br></br> 这些年他把阿炎一个人扔在鹿族，阿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。</br></br> 就算阿炎真的为了小灵鹿杀他，他也不会有任何怨恨。</br></br> 他现在只想抱一抱阿炎。</br></br> “别过来。”阿炎压低嗓音，把匕首的尖刃对准了鹿鸣。</br></br> 鹿鸣停在尖刃的咫尺处。</br></br> 阿炎克制着身体的颤抖，垂眼看他怀里不懂世事的孩童。</br></br> 阿平还毫无所知的玩着爹爹的头发，因为回到了爹爹怀里而开心。</br></br> 对小孩子来说，父亲是无比高大、无所不能的，好像只要到了父母那里，所有难题都能解决了。</br></br> 阿炎将孩童搂紧在怀里，他小时候也像阿平一样，以为只要在鹿鸣身边，什么都能迎刃而解。</br></br> 后来他才发现，鹿鸣根本不是万能的。</br></br> 就像现在，他也不是万能的，他甚至救不了自己的孩子。</br></br> 阿炎闭了闭眼，匕首一翻从后背刺向小灵鹿的心脏。</br></br> 鹿鸣惊呼一声，打掉了阿炎手中的匕首，双手抓住阿炎的肩膀：“你做什么！”</br></br> 阿炎跪在地上，抱着小灵鹿，低垂着头浑身发抖。</br></br> 鹿鸣打掉了他的匕首，他便没有勇气捡起来，再次刺向自己的孩子。</br></br> 他怎么能狠心下第二次毒手。</br></br> 阿炎满脸是泪的看向鹿鸣：“我怎么办……”</br></br> 他更没办法对鹿鸣下手。</br></br> 鹿鸣将阿炎搂进自己怀里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如同哄孩子一般：“好炎儿，会没事的。”</br></br> “有我在都会没事的。”鹿鸣捧着阿炎的脸擦去他的眼泪。</br></br> 阿炎的情绪在一瞬间崩塌，再也控制不住的崩溃决堤。</br></br> 他分明已经是鹿族的首领，阿平的父亲，此刻却仍像孩童一般，把头埋在鹿鸣胸前，颤抖着脊背，哭的泣不成声。</br></br> 鹿鸣抚摸着阿炎的脊背，头次这么后悔毁了天命石，被抓住把柄剃了佛骨。</br></br> 若他佛骨还在，又何惧跟伽利尊王帝拼上一拼。</br></br> “不哭了，炎儿。”鹿鸣无比自责，“是我苦了你。”</br></br> 阿炎红着眼，嘴里的“爹”险些就要脱口而出。</br></br> 鹿鸣捂住他的嘴，依旧不让他叫出那个字。</br></br> 时至今日，他仍旧觉得自己当不起鹿炎叫他一声爹爹。</br></br> “我送你离开这。”鹿鸣展开阿炎的手，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了他的掌面。</br></br> 阿炎眼珠茫然颤动：“你送我去哪？你不要我了。”</br></br> “我怎么会不要你。”鹿鸣将阿炎脸前哭湿的头发顺到耳后，“炎儿，我送你去找大榕树，他会认得你，也会保护你。你在那哪儿都不要去，我会再想办法把阿平送出去。”</br></br> “你相信我，阿平身上有我的金丹，伽利尊王帝吞不了他，我一定想办法让他跟你团聚。”</br></br> 阿炎抓着鹿鸣不放：“那你呢？”</br></br> 鹿鸣没回答他，将大榕树画在他掌心的那道符咒渡给了阿炎：“快走吧，离开这里。”</br></br> “我不。”阿炎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，被一股非常强大的灵力包裹着往远方去。</br></br> 阿炎拼命抓住鹿鸣的袖子：“我不去！”</br>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