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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沈安行转过头,“嗯?”了一声,问:“黑白无常吗?”</p>
  “是啊。”柳煦道,“如果我是他们,需要给你改变过去让你顺理成章地复活的话,我就不会改成这样。因为这么一改其实和没改没区别,你不还是诈尸了吗。”</p>
  “如果是我的话,我会让你离家出走。要把他们所说的‘恐慌’降到最低,最好的方式就是你其实并没有生命危险,只是离开了而已。”</p>
  “但为什么要让你被杀。”柳煦说,“我觉得他们这么安排,是想告诉你什么。”</p>
  沈安行:“……是什么?”</p>
  柳煦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。</p>
  柳煦也不用说话,沈安行从他眼里已经能够看到答案了。</p>
  他微微一哽,一个名字已经到了嘴边。</p>
  “沈迅。”</p>
  柳煦最终还是开了口,对他说:“沈迅可能想杀你——一直都想。”</p>
  沈安行:“……”</p>
  *</p>
  天色已近黄昏。</p>
  12月24号是平安夜,尽管天气寒冷,但街上路上却都热热闹闹,人声鼎沸。</p>
  沈安行抱着黏黏站在窗边,低头看着小区里。他们小区倒是也很有氛围,楼下立了棵圣诞树,上面挂着的彩灯一闪一闪,相当梦幻。</p>
  那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小孩了,也有一对对男女在四周停留,很有平安夜的氛围。</p>
  但他们这边却压根就没有平安夜的氛围。</p>
  沈安行站在窗边,表情十分平静——沈迅曾经试图杀过他,似乎这件事对他造成的冲击并不大。</p>
  他转过头,看向屋子里。</p>
  天色渐黑,但屋子里并没有亮灯。柳煦坐在沙发上,低头点着手机,表情凝重。</p>
  沈安行不在意,但柳煦显然很在乎这件事。</p>
  沈安行走了过去,轻轻问:“在看什么?”</p>
  “查当年的情况。”柳煦说,“感觉不太好。”</p>
  沈安行抱着黏黏,坐到了他旁边去,又问:“查到什么了?”</p>
  “你失踪那天,是你出车祸那天的日子,我生日。”柳煦说,“也就是说,你还是在那天死了。”</p>
  沈安行:“……”</p>
  “所以黑白无常其实是想告诉你,即使你那天没有出车祸,也同样会死——会被沈迅杀,他一早就打算杀了你了。”</p>
  “这人根本就没打算让你活着。你也知道,他恨死你了,他把你当累赘,当成你妈留下来祸害他的产物……而且他不但恨你,对你的控制欲也很强。你高考完了要远走高飞要去好好活着,他又怎么可能放手让你飞。”</p>
  “只是那天意外先来了,所以他才没动手。所以不论你出没出车祸,那天都会丢命。”</p>
  “……我也早该想到的。”</p>
  柳煦说到这儿,就放下了手机,长长叹了一声,道:“对不起。”</p>
  “……你对不起什么。”沈安行无奈道,“跟你又没有关系。”</p>
  他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猫,伸手过去,抱住了柳煦,又轻声说:“跟你没有关系的,而且,我其实不意外的,毕竟他那么恨我。”</p>
  柳煦:“……”</p>
  柳煦被他抱住,半晌没吭声。</p>
  沈安行是活人了,他怀里是久违的温暖。</p>
  柳煦贪恋这温度,也怀念这温度。</p>
  他往沈安行怀里钻了钻,靠在他身上,又想,沈安行的态度一点儿不像个曾经被亲爹杀了的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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